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樱 桃 劫

来源:中国创新文学网 作者:王咏华 时间:2019-02-03

凡樱失踪了,这个周一没来上班,也没向单位请假,就这样消失了。

她的家人寻遍了她有可能去的所有地方,也没找到她的踪影,只好报了案。作为凡樱最好的朋友胡桃,这两天除了安慰凡樱的家人,就是配合公安机关做调查了。

胡桃怎么也想不明白,周末,凡樱和她一起上美容院做头发、美容的时候还好好的,像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似的。当时,胡桃还笑话她说:“呦,往常不是做个基础护理就好了,今儿咋还整个精致护理啊?见哪个大领导啊?”

“去你的,别瞎说,一点儿正形儿都没有。”凡樱当时躺在美容床上,虽然看不到表情,但以胡桃对她多年的了解,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。

胡桃当下将她一军:“行,有事儿瞒着我啊,哪天让我知道了非敲你一顿大餐,叫你对我还保密。”

那天,胡桃隐约看到凡樱冲一辆停在马路对面的黑色伊兰特跑去,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,以为她要去参加什么外事活动。分手之后,胡桃就再也没有见过凡樱。周一上午,胡桃接到凡樱老公吴征的电话,问凡樱是不是在她这里。胡桃告诉他没有。原来,凡樱出门的时候,告诉吴征说去找胡桃,晚点回来。谁知这一去就再也没有音信。吴征知道她俩一直关系很好,以为她和胡桃在一起,也就没有再找。不想,周一的时候,凡樱单位打电话过来,说凡樱早上没有去单位,也没有请假,单位有急事找她。

吴征拨打凡樱的手机,不在服务区。这下,吴征才想起来给胡桃打电话,这一打才知道,周六下午,凡樱就和胡桃分开了,她俩没有在一起。

那么,凡樱究竟去了哪里呢?现在人在哪呢?

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人,吴征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,无奈之下,只好报了案。

公安局接到报案之后,第一个就向胡桃了解情况。胡桃把那天和凡樱去美容院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办案的警察,警察做了记录,发现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,就告诉胡桃,如果记起黑色伊兰特的有关情况要随时向公安机关报告。

一个星期后,公安局接到线索,在一个荒山上,发现了一具女尸,经法医鉴定,是凡樱。凶手极其残忍,杀人碎尸。

吴征去认尸的时候,从脖子后面的一颗红痔判断出是凡樱。如果不是几个驴友爬山经过这里,这里是很少有人经过的。

听到这个消息,胡桃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凡樱家里,凡樱的父母和吴征都在家里,胡桃去的时候。有两名警官也在,刚刚给凡樱的父母和吴征做过笔录。知道来人就是凡樱最好的朋友胡桃后,其中一位中年警官起身打了个敬礼:

“胡桃同志,案子已经由派出所转到我们刑侦组了,这已经由一起失踪案演变成为恶性刑事案件了。我们要排查的名单里有你,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。”那位警察很有礼貌地说。

“好的,我随时可以配合你们的调查工作。只是,她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呢?”胡桃还想继续问下去,但看到凡樱的父母在一边,惟恐二位老人过度伤心,没有继续询问。

“发生这样的事情,我们也很难过,请你们节哀,我们能做的就是早日查出真凶,让逝者早日安息。”中年警官一边起身一边说,旁边那位年轻的记录员也站了起来。

吴征让凡樱的父母回屋,自己和胡桃把两位办案人员送了出来。等办案人员一走。吴征便拉着胡桃问到:“桃子,你真的没有说谎?凡樱和你分手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她去哪了?人命关天,都出这么大事了,你就不要再替她打掩护了?”

“打掩护?我替她打什么掩护?我们俩那天是一块去美容院做美容去了,但出来就各走各的了。她确实没告诉我要去哪?我以为她回家了”胡桃声音略高,显然有点急燥。

吴征回头看了看屋里,示意她小点声,怕他们的话让屋内凡樱的父母听到。

“你知道吗,我根本就没敢跟两位老人说,杀——人——碎——尸,太惨了。谁的父母要是看到自己女儿这么惨都受不了。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难道樱子平时真没跟你透露过什么吗?”吴征压着嗓门,低声问到。

“真没有,我骗你干什么,她真是什么都没跟我说。不过……”胡桃略有所思地,但她看了看吴征,不知道该不该说。

“不过什么?都什么时候了,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还替她打掩护?人命关天啊!”吴征声音低沉有力,眼睛直视着胡桃。

“也没有什么了,她真是没跟我说什么,但我觉得那天她好像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,看着挺高兴的,不过这是我自己猜的,她没跟我说要去见谁?”胡桃顿了顿,又接着说:“我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我,肯定有事,总觉得她最近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,神秘兮兮的。对了,吴征,我跟她再好也只是朋友,你们是夫妻俩,睡一个炕头的,你自己不知道吗?”胡桃反问吴征。

吴征听胡桃这样说,眼睛看向远方,嘴里喃喃地说道:“她真的连你都没有说,我一直以为你都知道,不过是在替她打掩护罢了,看来,她真是很想保护这个人。 ”

“保护?什么人?你在说什么?”胡桃一头雾水。

“算了,告诉你吧,樱子没跟你说吧,我们俩最近在协议离婚,事实上,我们已经分居半年多了,只是怕两位老人受不了所以一直瞒着。吴征低头压低声音说。

“离婚?分居?你们才结婚一年多啊”胡桃张大了嘴巴。

吴征示意他小点声,把她往外拉了拉。

原来,在结婚半年的时候,凡樱便借口身体不适,和吴征分房了。

其实,从结婚那天起,吴征就一直感觉,虽然俩人天天睡在一起,但凡樱的心似乎总不在他这,总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。只是,她对吴征也很客气,一个妻子该尽的义务她也都尽到了,这让吴征也说不出什么来。

直到半年前,凡樱发现自己怀孕,自己偷偷跑到医院做了人流。之后他们就一直分房了。

前不久,凡樱提出协议离婚,理由是性格不合。让吴征很是摸不着头脑。吴征感觉凡樱在外面有人,而且这个人一定是对凡樱很重要的人,一直在凡樱心里,在他和凡樱之间。吴征虽有这样的疑虑,却拿不出什么证据。这次凡樱出事,吴征想趁机问问胡桃,他一直认为胡桃知道凡樱的秘密。很多次,凡樱都说是去找胡桃,一去就是大半天。

吴征一直怀疑:凡樱肯定是去找那个人了。他从没有向胡桃求证过,他认为,作为凡樱多年的姐妹,胡桃肯定要替她掩护。不想,连胡桃也不知道实情,凡樱对那个人的身份越是保密,就越说明那个人在她心里的份量越重,她是出于对那个人的保护才如此保密的。一想到这,吴征就一阵揪心。可如今,人都没了,说什么都没用了。

回到家中,胡桃觉得,凡樱有太多的地方是她所不知道的,早已不是她过去认识的那个凡樱了。

凡樱和胡桃是大学时代的同学,她们俩被同学并称为外语系双花,两个人相同之处就是长得都很漂亮,身材都很好,学习也都名列前茅,追求者甚多。不同之处是凡樱皮肤白皙,更瘦一点,性格比较文静,而胡桃皮肤偏黑,偏丰满一点,性格比较爽朗。

虽然性格迥异,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们俩人的关系。自习间、图书馆、饭堂、甚至外出打工,到处都能看到她俩的身影。

对众多的追求者,她俩似乎都看不太上,两个漂亮的女生天天搭伴在校园中穿梭,已经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,在午饭后,很多男生都会特意选择她俩经常经过的小路回寝室。

同学们都打趣说:樱花盛开处必桃花朵朵,桃花贻人地则樱花留香。所以,大学期间,她们俩都没谈过男朋友。原因很简单,那些追求者,大都是年龄相仿的毛头小子,她俩都看不上。

毕业后,凡樱按照父母的意愿考取了公务员,在某区外事办。而胡桃则进了一家文化公司当经理助理。凡樱在区外事办一待就是好几年,从一名普通的科员到现在的主任科员,一直没动过地方。

后来经父母朋友的撮合,认识了吴征,两人谈了不到一年就结了婚。而胡桃则比较波折,在文化公司干了半年,嫌那里待遇太低,就跳槽到一个外企,当了一年翻译,又跳到一个房地产公司当总经理助理。最近几年,干脆自己出来单挑,自己注册了一个文化公司,揽了几个项目,还挣了点钱。

这几年搞公司全凭实干,其中的不易只有胡桃自己心里清楚。这年头,女人在外面干点事,尤其是年轻美丽的女性,仅凭个人的能力,面临的困难可想而知。期间,胡桃也遇到过形形色色可以给她提供帮助的男人,其中,有政府官员,有地方老板。但那些大都是有老婆有家室的,胡桃心里明白,若是跟了那些人,只能从经济上得到一些帮助,最终沦为被人唾弃的小三。在房地产公司当总经理助理的时候,她接待过一个区主管工程的副区长,政府官员比较含蓄,曾经暗示她,如果做他的情人,几个重点工程项目都能给她们公司,胡桃婉言谢绝了,就因为这件事,她不得不离开公司,另起炉灶。还有一个煤老板,身家过亿,曾经对胡桃展开过猛烈的追求。煤老板在包养情妇方面很有经验。见到胡桃第一眼就很喜欢,直截了当地表示,一年给她60万,外加一套别墅、一辆宝马车的使用权,但是要随时听候召唤,该出现的时候出现,该消失的时候消失。除了结婚,什么条件都能答应。甚至还说,如果能生个儿子,生活费就涨到100万,别墅和车子也能划到她的名下。对那个煤老板,胡桃满是不屑,很不客气地回绝了他。

靠着自己的吃苦肯干,她在北京也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的大房子,开上一辆大别克,每年还要给家中寄弟弟妹妹的学费。家里的亲戚动不动就开口向她要钱,那么多亲戚,都是向她求助的,没一个是能帮她的。

胡桃心里很清楚,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生活,她也希望能遇到一位志趣相投的人,建立一个家庭。无奈一方面自己要忙于打理公司的业务,另一方面,她的强势也让很多年纪相仿的仰慕者望而怯步,不敢对她发起攻势。所以,这些年来就一直单着。这一点,和凡樱不一样,凡樱的根儿在北京,父母都在身边。自己是北漂一族,虽然在北京念了几年书,归根结底也是外地人。

作为大学同学兼好友,婚后的凡樱甚是为她着急,甚至还张罗给她介绍过几个政府的干部。几年社会上的历练,让胡桃练就了一种大大咧咧、非常豪爽的性格。见过几个之后,她发现,政府的干部,说话做事都唯唯诺诺、小心翼翼,没碰上有眼缘的。最后,也就抱着随缘的态度了。

对于凡樱的婚姻,胡桃从开始就不太看好,她总认为凡樱和吴征不太合适。吴征在一个研究所,年纪轻轻就评上了副研究员,身上充满了书呆子气。胡桃觉得搞科研的人都有些呆板,和凡樱不是一类人。虽然和凡樱是好朋友,但却和吴征没什么共同语言。还有关键的一点,他们不是自由恋爱。大学毕业后,凡樱遵照父母的意愿相了几回亲,最终和吴征确定了恋爱关系。对于这一点,凡樱并不否认。她看重的是吴征的人品,老实,可靠,再加上是外地考学过来的,亲戚都不在身边,婚后就是上门女婿,可以帮自己一起照顾父母。

结婚一年多,起初,胡桃一直以为她们夫妻关系很好。后来,凡樱渐渐流露出对吴征的不满,说他没有情调,不懂得浪漫。胡桃经常安慰凡樱,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,应该放低要求,吴征虽然不懂得浪漫,但却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,不像一些男人,稍微有点权势或是有点钱就在外面花心。再后来,凡樱就不再提吴征了,却常常问胡桃对婚外情或是办公室恋情的看法?当时胡桃很坚决地表示:要么不结,结了就不能轻易离,婚外情不靠谱,那可是害死人的,没见过哪个有好下场。办公室恋情也比较麻烦,最终会导致一方放弃事业迁就另一方。这两种情况,吃亏的大都是女方,身边这样的例子举不胜数。所以,公司有这样一条制度,员工之间谈恋爱必须有一个离开公司。政府部门也有这样的规定,夫妻俩不能在同一个部门任职,上下级要规避亲属关系。见胡桃这样说,凡樱没有继续说下去,只是若有所思地说:“你又没结婚,懂什么啊,有的事情,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。”所以,有一阵子,凡樱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,一说起这些事就遮遮掩掩,吞吞吐吐,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胡桃。

公安机关那边,除了例行公事的调查、询问,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。负责这件案子的李警官曾经私下里向胡桃透露,最近几年,刑事案件都不太好破,真正能破的没有几个。

这两天,胡桃一直在忙自己的事,刚刚接了一个晚会的承办权。这两天只顾着跑这事了,刚刚把灯光、舞美、导演敲定下来,总算可以喘口气儿了。一边开着车,一边想着,有两天没去看凡樱的父母了,不知道两位老人这两天怎么样,眼看快中秋了,应该买些东西去看看。这时,手机响起,她拿起电话。

“胡桃吗,我是吴征啊,有个事要麻烦你,今天,凡樱单位的同事打电话给我,说她们收拾凡樱的文件柜,收拾出一些凡樱的东西。我在外地开研讨会,回不去,你跑一趟吧。另外,拿过来就先放你那吧。应该都是凡樱平时用的东西,我怕两位老人看了伤心。”

“好的,没问题。我去吧。回头上我这拿。”

“不急,就先在你那放着吧。”吴征顿了顿。

胡桃车头一调,直奔凡樱的单位。凡樱所在的单位在一个政府大楼,进门就费了半天劲,里面的人不打电话,门卫就不让进。进了楼,就能感觉到政府机关特有的严肃和冷清。偌大的一个楼,听不到一点声音。静得有些可怕。胡桃最不喜欢这样的工作环境,太压抑,她真是不明白,凡樱怎么就受得了,一待就是好几年。

凡樱的同事把一盒子东西交给胡桃,并告诉她:有一些是凡樱桌子上的东西,还有一些是锁在铁皮柜里的,她们没有钥匙,但是柜子要腾出来,所以就请了开锁公司的,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一些凡樱平时保存的东西。

胡桃看了看,是一些邮册、杂志、笔记本之类的。有几本《知音》杂志,还有一瓶玉兰油和一瓶郁美净擦手霜。凡樱从大学的时候就一直用这两个牌子,一直订阅知音杂志,这么多年了,胡桃早就欧伯莱、高丝换了好几个牌子了,现在,她只用日本资生堂的牌子。可凡樱还一直延续着以前的习惯。看着这些东西,胡桃又觉得,凡樱还是以前她认识的凡樱。

回到家里,胡桃把装着凡樱遗物的盒子放到桌上。她觉得浑身酸疼,也许是这两天跑晚会的事太累了。这时,雪儿“喵喵”叫了两声跳了过来,撒娇般用脸不断在她的腿边蹭着。她弯腰抱起雪儿,亲了一下:“雪儿,等我洗个澡出来咱们就睡觉。”雪儿是一只纯种的波丝猫,也是她家中唯一的伴儿。

从浴室出来,胡桃准备找吹风机吹干头发。突然听到“咣当”一声,扭头一看,原来,雪儿在盒子里抓东西,可能是没有完全放稳的缘故,雪儿和盒子一起摔到了地上。受惊的雪儿大叫一声就钻到了床下。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,胡桃一边叫着雪儿,一边赶紧过来收拾。忽然,一张照片歪歪斜斜地露了出来,胡桃停止了动作,盯着照片。照片中,美丽的凡樱身穿一条浅兰色连衣裙,冲镜头微笑着,脸上洋溢着幸福和一点点羞涩,旁边,一位穿深蓝色T恤的中年男子,搂着她的肩,他们后面是一块大石头,石头上写着两个字“天涯”,看得出来,应该是海南三亚的“天涯海角”石。

胡桃知道,凡樱去海南应该是几年前的事了,她是和单位一起去的,回来还给胡桃带了一串很漂亮的红珊瑚手链。因为那条链子很精致,至今胡桃还留着。

旁边的这位胡桃也知道,那是凡樱的前任上司王志刚。凡樱刚到外事办的时候,他在外事办当主任,也就是一把手。

两年前,王志刚调到区政府办当主任,一年前提了区委副书记。说起来,胡桃对王志刚这个人并不陌生。听凡樱说,这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。凡樱在外事办,每年都有出去玩的机会,说是公务考察,其实就是去旅游,这也是唯一让胡桃羡慕的地方。胡桃见过她和王志刚的合影,但没见过这张。看着这张照片,一半露在外面,一半还夹在本里。抽出来一看,是一个淡粉色带锁的笔记本。

凡樱把自己和王志刚的照片夹在这个带锁的本里。胡桃直觉感到这个本里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。虽然笔记本带着锁,但类似这种锁其实起不了什么作用,胡桃犹豫了一下决定把它打开,这种笔记本的锁其实很容易开,她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把锁打开了。但当她翻开一页又一页的时候,里面的内容让胡桃震惊了。原来,这是凡樱的日记,里面记录着很多她和王志刚之间不为人知的事情。

……

我知道这样不好,但是我却控制不了自己。事情已经发生了,从那个晚上开始,就没有回头路了。这一切,我不能和爸妈说,甚至不能和最好的朋友说,如果我说出去,万一传了出去,他就完了。区里正在考察他,现在是关键时刻。所以,我只能把这些都记录下来……

2004年7月13日 夜

……

今天,我听到刚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说起自己的老婆,他和自己的老婆是在老家的时候家里人给定下的。但现在,孩子都那么大了,他的同学好多都离了,他依旧没离。我觉得他是太有责任感了,对自己太不好了,这让我很心疼……2004年8月10日 夜

……

我决定和吴征结婚了,虽然我不爱他,但能怎么办呢?我毕竟是要结婚的,而刚也不可能离婚。吴征是个好人,有点书呆子气,对那事要求也不高,他应该不会察觉到吧……2005年10月2日 夜

……

明天,我和吴征要办婚礼了,今天晚上,我去了刚那,刚让小冯来接的我。我们疯狂地做爱,一直抱着,一句话也没说。今天,让我再完完全全属于刚一次吧。明天,我就是别人的老婆了……2005年10月15日 夜

……

好长时间了,例假还没有来,今天去医院做了个检查,怀孕了。不是吴征的,我告诉他是一个月,其实医生说已经快两个月了。但两个月前吴征在外面开研讨会。要吗?对吴征太不公平。不要?真是舍不得……2006年4月15日 夜

……

孩子没了。刚知道我怀孕的消息后挺紧张的。还是不要了,不能让他有太大压力……2006年4月17日 夜

看完这本日记,胡桃彻底惊呆了。日记里多次提及的“刚”就是王志刚,从普通的上下级到地下情人,凡樱把和王志刚的种种,都原原本本记录在这个日记本里了。

从里面的记录的内容,胡桃终于知道,原来,凡樱之前提过的那位对她很好的同事,就是前任上司王志刚。她刚到外事办的时候,王志刚对他格外关照,有几次被老一点的同事欺负,都是王志刚出面替她主持的公道。所以,凡樱对他是十分感激的。除了对凡樱关照比较多外,王志刚还把很多机会给了凡樱,比如,外出学习,考察之类的。慢慢的,凡樱就对王志刚从敬佩变成了喜欢。直到一次和王志刚一起外出,两个人喝了很多酒之后,终于迈出雷池,超越了上下级关系。但王志刚是不可能因为她和老婆离婚的,凡樱也就一直做着王志刚的地下情人。

从日记上记录的时间可以看出,在认识吴征之前,凡樱就和王志刚好了。而凡樱之所以选择吴征,也正是看上吴征老实憨厚的性格,似乎对夫妻之事要求也不是很严格,这正好可以让她继续延续和王志刚的关系。凡樱甚至怀过王志刚的孩子,但因为怕他有压力,自己偷偷去医院做了流产。

日记上还记录着,自从王志刚从外事办调走升迁后,她们也一直保持着联系,每次见面都是王志刚的司机小冯来接她。小冯也是唯一知道他俩秘密的人。最近一段时间,凡樱发现有一个区政府机要处的秘书和王志刚来往比较频繁,那女人主要负责给王志刚走文件交换,虽然年龄比凡樱还小两岁,但却是离了婚的。

王志刚告诉凡樱,他和那女人只是工作上的接触。但一次凡樱无意中看到了那女人给王志刚发的一条短信,一个黄色笑话,甚是露骨。她就认定不管王志刚对她有没有意思,那女人对王志刚绝不是工作关系那么简单。再加上和吴征的婚姻生活过了一年,确实感到没有爱情的婚姻生活索然无味,有点坚持不下去了。所以,她不想再做王志刚的地下情人了,于是,就向吴征提出离婚,并要求王志刚也离婚。她对王志刚,已经从单纯的喜欢到深深的爱了。这一点,从她日记里就能看出,日记上记录的都是她对王志刚的点点滴滴。在日记的最后一页,记录着这样一段话:

“今天,刚给我打电话,说和他老婆谈了,明天,小冯来接我,我要好好问问。吴征条件挺好的,他肯定能找一个比我更好的。只是,对刚的老婆不公平,她本来就是农村的,也没什么一技之长,刚应该把财产多给她分些,我这还有些积蓄,可以都给她。明天,我要和刚好好谈谈这个事,毕竟,她成全了我们……

这是凡樱日记里记录的最后一段,胡桃看了一眼日期2009年12月24日,顿觉身后直冒冷气。

12月24日,这不正是胡桃和凡樱去做美容的前一天吗?按照日记上所说,12月25日她们做完美容之后,凡樱应该是去见王志刚了。之后,就一去不回了。

胡桃直觉感到,凡樱出事肯定和王志刚有着莫大的关系。

那这本记录着凡樱秘密的日记,究竟要不要交给公安机关呢?凡樱陷入了沉思。如果这件事真和王志刚有关系,日记交到公安机关,也就将凡樱和王志刚之间的关系暴露于世了,凡樱且不是在过世后还要被人议论。

胡桃辗转要到了王志刚的电话,一通电话,王志刚就如约而至了。因为,在电话里,胡桃告诉王志刚她是凡樱最好的朋友,而且手里有一本凡樱的私人日记。

他们约在了“真锅”咖啡厅,王志刚指定的地方。是一个很小的咖啡厅,屋内灯光很昏暗,都是带拐角的桌子,桌子与桌子间的隔断也很隐蔽。即使坐在对面,胡桃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王志刚的轮廓。这是胡桃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王志刚。

透过昏暗的灯光,胡桃审视着这个让凡樱如此深爱的男人。王志刚进门的时候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,头戴一个黑色的鸭舌帽,压得很低。进门就径直走到事先定好的位置。胡桃比他先到一会儿。

“你就是胡桃?”王志刚首先打破了沉默。

“您就是王书记?”胡桃停顿了一下说道。

“小凡跟你提过我?”王志刚皱了下眉头。

“是的,她跟我提过,说你以前对她很照顾,是政府里少见的有才华的领导干部。”胡桃低头喝了一口咖啡,抿了抿嘴,继续说:“她只对我说过这些,不过……我知道更多的,是从这里面知道的。”胡桃一边说,一边从包里拿出了那本日记。

王志刚看着日记里夹的那张照片,良久没有说话。

当他翻开一页又一页,胡桃看着他的脸抽搐着,如果不是灯光暗,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。直到翻完最后一页,王志刚把那张照片抽出来,反扣在桌子上,长叹一口气:“为什么要给我看?没有交到公安机关?你怀疑我?”

胡桃身子向后移了移,轻声说:“王书记,我没有怀疑你。只是,按照日记上的记录,凡樱那天确实是去了你那。”胡桃身子往前倾了倾,用手按住那本日记,继续说:“您还没看出来吗,我没有把它交出去,就是不想把这事捅出去,我和樱子多少年关系了,她都没告诉过你们的事,樱子就是想保护您啊!怕您受影响,您还不明白吗?所以,我当然不会就这么把它直接交出去了。我知道你不方便说,但能不能透露点那天的情况,给破案提供点线索?”

看着胡桃殷切和真诚的眼神,王志刚终于放下刚才一直端着的架子。把桌上反扣的那张照片翻过来,一边抚摸着照片里的凡樱,一边低声哽咽着说:

“傻樱子,我说送你回家,你偏不让,要自己打车回去。你这是碰到什么了?好好的人突然就没了……”王志刚哽咽着有些说不下去了。胡桃感觉,原本那么严肃和高高在上的区委副书记,此时此刻,也只剩下男人最脆弱的一面了。

王志刚情绪稍微稳定后,告诉胡桃:凡樱失踪那天,他们确实见过面。不过是在远郊的一个度假村。因为那个度假村比较偏远,去的人不多,但环境比较安静。他们之前就经常去那个地方见面。那天,他和凡樱也谈好了,他回去会和自己老婆谈协议离婚的事。他们还决定给他老婆留一笔钱,弥补心理上的愧疚。但在回去的路上,区里有事找他,要他临时去一个地方开一个市里的紧急会议。由于和进城的方向相反,凡樱怕耽误他的事,所以半道下了车。凡樱下车的地方比较偏僻,天也比较晚了,王志刚叮嘱她一定要打正规的出租车。所以,王志刚猜测凡樱可能是在路上遇到抢劫的。快到年底治安就不好,市里已经通报了好几起入室盗窃的案子了。

“咳……”说完,王志刚叹了一口气。“如果那天,我看她打上正规的出租车就不会这样了。都是我把她给害了。”

听完王志刚所说的,胡桃觉得王志刚提供的线索似乎对破案也没有什么大大帮助,就把凡樱的日记留给了他,并决定,保守这个秘密。

从咖啡馆走出来,胡桃看到冯晓伟上前给王志刚打开车门,他一直就在车里等,王志刚的专车是一辆黑色奥迪。胡桃多看了他一眼,因为从凡樱日记里看到,每次和王志刚约会都是司机冯晓伟来接,也就是说,冯晓伟是知道王志刚和凡樱关系的,也一定是王志刚非常信任的人。之后,冯晓伟又到公司找过胡桃一次,这次是白天,给胡桃送了两箱火龙果,说是刚从海南空运过来的,王志刚的意思。冯晓伟一直把火龙果搬上胡桃车子的后备箱才离去,未了,还提醒胡桃车子的右后胎瘪了,需要补气。看样子,冯晓伟还真是个称职的司机。

见过王志刚之后,胡桃就把精力都放在了公司上,一直在忙项目的事,每天都做到很晚。一天,她把公司的人都放走了,自己在公司处理了点事。基本上都准备得差不多了,她也可以松口气了。回家又是一个人,所以,不管有事没事,她都愿意在公司多呆会儿。

在车里,她打开CD,车内缓缓流淌出她最喜欢的“Returning Heart Garden”(重回心灵花园)。这是一首减压音乐,作曲者为了谱曲曾经在野外和狼群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。每当感到疲惫的时候,胡桃就喜欢放这首曲子。每每听到这首曲子,胡桃就宛如娴静地走在树叶飘落的林间,呼吸着树木和草儿散发的芳香,静谧得连鸟儿的鸣叫都听不到,只有脚步轻踏在撒满树叶的小道上。暮色渐浓,远处的物仿佛只看得到模糊的影子,夕阳向大地泼洒着余辉,依依不舍地滑入地平线,一对对恋人才在余晖的映照下拾起归家的步伐……一边游车河,一边听音乐,这也是胡桃的爱好之一。每当这时,胡桃都会把车子开得很慢很慢,和音乐非常合拍。

再盘最后一个桥,下桥,从出口处,就到家了,胡桃走着熟悉的路线。突然,一辆黑色的车从夜色中冲出来,直奔她而来。怎么回事?胡桃心里一惊,这条路,她闭着眼睛都能走下来,这是上桥的路口,怎么会有下行的车呢?只听“咣当”一声,胡桃眼前一黑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再醒过来的时候,胡桃睁开眼睛,觉得眼前白花花的,好多穿着白大褂的在眼前晃来晃去。表弟在旁边坐着。原来是在医院,胡桃还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呢。表弟看她醒过来,喊了一声:桃子姐。胡桃想用手支撑身体坐起来,只觉得一阵剧痛,原来,手和脚都被打上了石膏。“桃子姐,别动,你这伤势,怎么也得养个把月,医生说了,不能动,动就好得慢。”

“别告诉我爸妈,他们要是知道不定急成什么样呢。大老远的,要是再跑过来,我可受不了。没事,养养就好了,死不了。”胡桃扭了扭头,一个姿势让她觉得很别扭。

“什么没事,你都躺了两天了。怎么下班那么晚?幸亏有辆路过的车发现了你。你的车前轱辘卡在了桥上的一个石墩上,差一点就掉下去了。要是真掉下去了就完了。这年头,怎么开车的都有,真够可以的,肇事了还逃逸,交警说可能是上错路口了想调头,正好就和你撞上了。”表弟一边削苹果,一边继续说:

“车子都报废了,警察前两天过来了,你当时还没醒。他们好像在查肇事的车辆。对了,他们还说等你醒了要通知他们一下。他们要过来做笔录什么的。表弟把洗好的苹果递给胡桃那只还能动的胳膊,就出去给警察打电话了。

胡桃把苹果放在床头,她什么都不想吃。环顾了下四周,看了看旁边几个床上的病友,都有家人陪着。她摸了摸被白纱布缠得严严实实的头,觉得还是懵懵的。回想起那天的事故,她隐约觉得好象撞她的车压根就没开前灯,但凡是有点光她也能注意到的,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撞过来了。怎么走错路车灯都不开呢?

胡桃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。这期间,吴征来看望她,胡桃没有告诉他日记的事。王志刚也来了,来的时候见到了表弟,表弟工作的单位恰好是王志刚主管的区域。表弟看到平时只能从在台上讲话时望见的人,竟然来看望自己的表姐,一时手足无措。走的时候,王志刚还拍拍表弟的肩膀说:“小伙子,好好干,有什么困难来找我。”这让表弟有些受宠若惊。

期间,交警来了两次,告诉胡桃,肇事的车辆已经查出来了,是从汽车租赁公司租的车。但租车的人用的是假身份证,所以调查就有了难度,但还是会继续追查。

一个月后,胡桃出院搬回了家,请了一个临时护工照顾自己。公司的业务也早就交给一个副手打理了。没事的时候,她就翻翻凡樱的日记,从日记里,她越来越觉得凡樱对王志刚的感情是很复杂的。从最初的崇拜到喜欢,从喜欢到爱,知道其他女人纠缠王志刚之后的恨和埋怨。所以,最后就走了极端,其实她是害怕,害怕王志刚另有新欢。他和王志刚之间本就没有婚姻基础,再有人横插一杠,她害怕王志刚会因此而变心。和王志刚之间,自始至终,凡樱都缺乏安全感。所以她才变得神经质。到最后,就到了见王志刚和别的女人喝酒碰杯、开玩笑心里都会不舒服的地步,更不要说那么露骨肉麻的调情短信了。所以,为了得到王志刚,她最终决定和吴征离婚,用婚姻关系把王志刚栓牢。

胡桃在家中休养的这段时间,交警又来了。这次,随同而来的,还有负责凡樱案子的警官。凡樱以为是凡樱的案子有了什么进展,不想,警察说的却让她大跌眼镜。她的这场车祸,像是有预谋的。

原来,市里要搞一个国际赛事,在比赛路段及几个重要节点安装了一批摄像头,其中一个摄像头就按在了在她出事的那个桥上,因为是新安装的,系统还在测试阶段,所以调取资料慢了些。近日交通部门把资料调出来,发现肇事车辆是事先开上桥的,看到胡桃的车之后才发动撞上去的。

在几位警察的随同下,胡桃看了现场的录像。从调取的摄像资料里,胡桃看到,夜色中,一辆黑色伊兰特驶上桥,因为很晚了,来往车辆很少,伊兰特在应急车道上挑了个头后就停住了。车内走下一个瘦高个男子,站在桥边,向下看了看。站了一会儿,点了根烟。看到胡桃的车盘上桥时,把手里的烟头摔在地上,扭头进车发动。在他转身开车门的时候,正好冲向摄像头。

警察把画面定格,随着画面的放大,胡桃不觉倒吸一口冷气,这不是王志刚的司机冯晓伟吗?刚才看录像的时候就觉得身影好熟悉,只是一时想不起来。现在把图像放大,虽然不是很清楚,但还是可以分辩的。而那辆伊兰特,像极了那天凡樱上的车。

住院期间,王志刚来的时候,冯晓伟也一直跟在后面,只不过把东西放下后就离开了。

那么,冯晓伟为什要这么做呢?

冬季,天黑的本来就早,还不到下班时间,天色就暗了下来。办公室内也显得昏沉沉的,王志刚站在窗户旁边,看着隐隐约约已经亮起来的几盏路灯,继续沉默。他已经听说公安机关调取车祸录像资料的事。在这个区里,以他的能力,这点消息很容易就能得到。冯晓伟坐在旁边的沙发上,将还未抽完的一支烟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内捻了捻,站起身来:“王书记,我现在就去自首,都是我一个人干的,不能连累您。”

“人命关天,这么大事,你一个人扛得住吗?你走吧,能走多远就走多远。钱已经给你舅舅的帐户打过去了,足够你们下半辈子用了。”

“那……您呢?,眼看这人事命令就要下来了。冯晓伟咬了咬嘴唇。

“结束了,都该结束了,这都是命!”王志刚叹了口气。

冯晓伟暴露了,他势必会受到牵连。如果胡桃认出冯晓伟,她肯定会把他和凡樱的事捅出来,并说出日记的事。日记虽然已经被他销毁了,但公安机关肯定以此为线索展开调查,调查结果怎么样就不好说了。再说,自从凡樱出事后,他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凡樱向他哭诉,指责自己不应该这么对待她。

其实,对于凡樱,他是有感情的。如果不是她一直逼着自己离婚,他也不会默许冯晓伟对凡樱下如此之毒手。他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。区委书记要退休了,他作为第一副书记,接手第一把交椅是水到渠成的事。就等上面正式任命了。谁知道凡樱就在这个时候提出要他离婚的要求。别说这会儿不能离了,就是命令下了也不能离。在党政机关,要是背上个离婚的头衔,那也就意味着仕途的终结。尤其是他这样党口的领导干部,如果有离婚史,上面在任用的时候就会认为作风有问题,小家都经营不好怎么经营大家!

冯晓伟,是部队的特种兵出身。在部队,受过专业的训练。但因为几次打架斗殴,部队本打算开除他。他是孤儿,从小跟着舅舅,舅舅对他还好,但是因为舅舅家里也有一双儿女。供自己的孩子读书都成问题。舅妈为这个事和舅舅总是吵架。懂事后,他就一气之下当了兵。凭借天生强壮的身体,竟被特种部队选上。在部队,结识了几个战友,养成很重的哥们意气。几次和人打架斗殴,都是因为自己的战友被欺负,所以挺身而出。部队打算开除他的时候,正好王志刚和他们领导比较熟,听说这件时后就把冯晓伟要到了自己身边,给自己开车还兼保镖,一跟就是好几年。王志刚的很多事冯晓伟都知道,由于受过专业的训练,这方面他是守口如瓶。

所以,当看出凡樱对王志刚的纠缠,冯晓伟表示可以帮他解决这个问题,要凡樱永远不会纠缠他的时候,他也曾一度纠结过。区里马上就要进行公示了,正是紧要关头,不能出一点纰漏,否则,自己任职的事情就泡汤了,一届政府是五年,五年后,自己就快到退休的年龄了,更没什么希望了。凡樱却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婚的要求,这是万万不能的。当时,对于冯晓伟的做法,短暂的犹豫之后,他就给予了默许,并看着冯晓伟用他的手机给凡樱发短信,让凡樱按时赴约。

其实那天,王志刚压根儿就没出现。

事实是,冯晓伟开着伊兰特接上凡樱后,走的盘山路。黑色伊兰特是冯晓伟用假身份证从汽车租赁公司租的,专门用来帮王志刚办一些特殊的事情,也是接送凡樱的专用车。当时,凡樱也心生疑问,问为什么他们约会的地方换得这么偏僻。冯晓伟以原先约会的度假村有政府会议接待为由,骗过了凡樱。并告诉凡樱,他要带她去的地方是一个新建的原生态度假村,在半山腰。这样打消了凡樱的顾虑。途中,又以车胎漏气为借口,让凡樱帮他支轮胎,就在凡樱帮他扶支轮胎用的架子时,他从后面用事先准备好的铁棍猛击凡樱。自始至终,凡樱毫无防范和抵抗。至于碎尸,一是为了便于掩埋,二是为了即使被人发现,也不会轻易辨别出凡樱的身份。

这些,对于受过特种兵训练的他来说是轻而易举。只是,他没有料到会有驴友经过这里。几个驴友在爬这座山时迷了路,找路的时候,恰好坐在掩埋凡樱的地方休息,一位眼尖的发现了露在外面的手机,那是凡樱被拔出电池的手机。

后来,胡桃约见王志刚说日记的事。这些冯晓伟都知道,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,要彻底清除胡桃这个麻烦,所以就制造了车祸。他很清楚这个区域摄像头的设置,只是没有想到会因为市里搞赛事经过这里,新装了摄像装置。其实,那次市里开赛事协调会,王志刚本应参加,但由于他当时有一个重要的事,没有参加那次会议。所以对具体工作布置不是很清楚。就这样,冯哓伟就被原原本本录了下来。可能,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,天意。

现在,眼看事情就要败露了。如果冯晓伟投案,王志刚怕他会说出自己和凡樱的关系,那样的话,书记也是当不成的了,另外,会不会怀疑自己“指使杀人”,也是未知数。所以他打算让冯晓伟逃跑,给他打过去一笔钱,这边他一个人抗着。虽然和自己脱不了干系,但毕竟自己不是真正的凶手。大不了双规,免除职务,开除党籍。

然而,事情并没有按照王志刚的预料发展。冯哓伟在返乡的火车上便被公安机关抓获。虽然他做了假身份证。但他的名字已被列入重大通缉犯,照片也已经在全国各个公安系统进行公布了。

面对公安机关的审讯,冯晓伟自始至终没有透露王志刚,只说这都是他一人所为,是想对凡樱图谋不轨。但是,很快他的说词就漏洞百出。以冯晓伟的水平,开车打架没有问题,但至于编故事可就差远了。

很快,王志刚也被停职,接受公安机关的调查了。据说他在接受公安机关的盘讯时,一直痛哭流涕,并且承认了他利用职务之便,和凡樱以及其他几位女下属发生不正当关系。也许是良心发现,觉得自己太对不住凡樱了。

冯晓伟肯定是死路一条了,杀人偿命,天经地义。至于王志刚怎么判,那要看法院的裁决了。20天后,法院正式裁决,冯晓伟是直接凶手,被判死刑。王志刚负间接责任,被双开,判处有期徒刑三年,缓期二年执行。

不管怎样,凡樱的案子是水落石出了。法院终于还了凡樱父母一个公道。

而日记的事,胡桃自始至终也没有向公安机关及凡樱的家人透露。她准备替凡樱永久地保守这些秘密,那里面记录着好友凡樱的爱、恨和命中的劫数。

 

责任编辑:邓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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